第 4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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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傳言說, 她從來不拿/槍/指人，她一旦握/槍/就會扣動扳機。
但事實上，她也確實會用這種方式威脅唬人。
“很遺憾, 我也想擁有一條狗，你考慮一下？”她說。
艾諾神色坦然，那雙霧氣般淡灰色的眼睛裏閃過詫異：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”
“情人。”她語氣冷硬地吐出兩個字。
沈越冬簡直是大徹大悟。
她哪裏是反派，她是警察的搬運工。
從劇本系統給她的提示推理：
1.艾諾是臥底警察, 艾諾發現她也是臥底。
2.出於某種考慮, 艾諾不準備向她攤牌自己的身份。
3.艾諾希望維持自己的惡人變態人設, 因此希望她能做他的情人。
4.借此，艾諾既維護了自己的身份，又保護了她這個臥底。
——以上就是艾諾送她戒指的動機。
很周密的計劃, 可惜她不配合。
“主動權只能在我這裏。”她強調道。
艾諾帶著笑意, 漫不經心地審視她, 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。
他嘴角一點點地上揚, 眼尾的紋路也淺淺地勾勒。
她身上沒有殺氣，她是用商談的語氣在和他做交易。
“那你喜歡我嗎？”艾諾註視著她的眼睛, 低沈的煙嗓自帶顆粒的質感, 像在耳邊一樣低語一樣慵懶。
這個距離，倒也確實是耳語。
沈越冬又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出招搞得頭有點疼。
不是在談臥底身份和合作計劃嗎，怎麽談上喜不喜歡了？
“這個不重要。”她不耐煩道。
艾諾擡了擡眉，深邃的眼窩陰影淡了淡：“對我來說很重要。”
這個交易有點不想做了。
反正艾諾只是隱藏劇本的隱藏角色。
對她現階段的目標也……
還是有影響的。
如果她不配合, 欲維持惡棍人設的艾諾會不惜向她痛下殺手，揭露她的一區情報員身份並殺雞儆猴。
配合艾諾, 少一個敵人也好。
沈越冬權衡利弊, 最後決定和艾諾合作。
“喜歡談不上，只是見色起意而已。”她皺著眉, 再一次用上了這個萬金油般的理由。
艾諾微微歪了歪頭，自覺抵緊了那把對準他的槍/口，那雙自帶風情的眼睛睇視著她。
“假的，你說謊。”他微微瞇了瞇眼。
沈越冬服了。
你到底談不談？這個交易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嗎？
交易而已，談什麽真心。
……算了，為了劇情目標，為了回家，她再演演。
“艾諾，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，兩年來說過不到一百句話，你要讓我拿出什麽真心？”她的語氣耐心下來。
“你想說感情培養一下就有了，是嗎？”艾諾說話的時候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。
沈越冬剛想回答，艾諾便伸出手來，摘下棒球帽，露出那頭銀灰色的頭發。
他動作紳士地握過她另一只手，微微低下頭，在她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。
“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個提議。”他說。
傳來溫熱的觸感讓沈越冬身體僵了僵。
不是，你怎麽不再掙紮一下了？
比她年長，地位比她高，她以為艾諾是因為這些才放不下身段。
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。
一路晉升到犯罪組織BOSS的臥底，做狗怎麽會這麽得心應手啊！
她放下/槍，從他手裏抽回手。
“帶我去你家。”艾諾重新扣上棒球帽，將臉上的表情覆在陰影中。
她盡量照顧年長者的自尊心，用禮貌的語氣提醒道：“最好不要用命令句對我說話，艾諾。”
“帶我去你家，好嗎？”艾諾毫無負擔地轉換了語氣，像在玩過家家一樣懶散而聽話。
沈越冬承認，她的腦子進了那麽一點點水。
在一眾看起來不那麽正常的正方警察中，她這個唯一正常的反派快要被帶壞了。
她居然覺得艾諾的提議可行。
表面上是聯邦是s級通緝犯的犯罪組織頭目，實則是資歷頗深的臥底警察——這樣一位渾身疊滿buff的刺兒頭和其他角色放在一起，一定會加速推動劇情。
她真的快把反派劇本當成放置游戲玩了。
再者：大家都是虛情假意，應該不用擔心後院起火。
她心裏的算盤打得叮當響。
“你長得太惹眼，我先帶你去染個頭。”她打定主意。
“到了叫醒我。”
艾諾想了想，似乎是意識到“命令句禁令”，無比自然地改口：“到了叫醒我，可以嗎？”
她點了點頭，內心略微崩潰。
諜中諜中諜這個戲碼，她這輩子是逃不過了。
她首先是個不小心穿越過來的普通人。
她還是個扮演反派的普通人。
她這個扮演反派的普通人現在正扮演普通人。
她作為扮演普通人的反派，是第一區情報員，正經的編制內人員。
她以情報員的身份潛入了犯罪組織扮演小嘍啰。
現在她這個扮演小嘍啰的情報員，扮演情報員的大惡人，要和艾諾互相演戲——同樣扮演大惡人的臥底。
毀滅吧。
為了防止艾諾被人認出來，沈越冬先在他的臉上做了一點細微的改動。
給他化妝的時候，他很配合，閉著眼睛問她：“你還會這個？”
沈越冬沒有回答他，作為最後一個錦上添花的步驟，她在他的眼尾點了一顆痣。
是啊，她還會這個。
這個情報就麻煩你傳遞給其他幾個警察了。
有了這條線索，他們破案會很迅速的。
做完偽裝，她把艾諾帶去理發店，告訴理發師把他的頭發染成黑色。
艾諾披著理發圍布，在鏡子裏看著她，見她的目光向他轉來，他微微笑起來。
她移開視線。
這個懶散隨性的年長上位者，看起來對“狗”這個角色適應良好。
……你們正方確實都很癲狂。
等待的過程中，沈越冬打開劇本系統仔細查看了一遍。
系統沒有主動彈出提示，但在很多細節上都悄悄修改了。
她看到在“人物關系”那一欄，多了一些灰色的標註。
【達成“雛鳥情結”成就，對象：沈隨】
【達成“吊橋效應”成就，對象：葉知】
【達成“心理陰影”成就，對象：陳鄢】
她的心裏閃過一絲恐慌。
這都是什麽？
她怎麽看不懂？
難道這是隱藏劇本的隱藏劇情？
那為什麽不發布任務，而是自動達成了這些成就呢？
她往下拉，看到了這行字。
【達成“惺惺相惜”成就，對象：艾諾】
在系統面板的角落裏，極淡極淡的小字補充註釋著：【所有成就僅形容劇情對象單方面的心理狀態。】
騙人吧。
艾諾什麽時候單方面和她惺惺相惜了？
沈越冬關掉系統面板，看向鏡子裏的艾諾。
他眼尾那顆淡淡的痣讓他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，只是始終掩蓋不了那雙姣好的眼睛凝睇時散發出的疲憊和懶散。
成為了犯罪組織頭目，警方卻依然沒有收網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極有可能是警方認為他已經叛變。
也就是說：被拋棄的臥底。
但是系統提示艾諾的立場依然是“正方”，這是不是意味著，他一直在尋找出路？
艾諾從理發圍布下擡起手，在鏡子裏笑著指了指自己的手指，示意她把之前那個縞瑪瑙戒指戴上。
沈越冬怔了怔。
所以，找到她這個潛入犯罪組織的情報員並和她合作，這就是“惺惺相惜”的來源嗎？
算了，不懂。
她從口袋裏摸出那個縞瑪瑙戒指，遲疑了一下該戴在哪裏，她特意錯開了戴沈隨款戒指的那只手，以免被他摸到。
那個莊重冰冷的黑色戒指環住她的手指。
艾諾在鏡子裏看到她的動作，嘴角輕輕揚起來。
**
帶著新成員回到家，沈越冬剛推開門就覺得大事不妙。
陳鄢坐在沙發上等她，手裏儼然是一個戒指盒子。
她條件反射地把自己的手往身後藏了藏。
不是說後院不會起火的嗎？
她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？
更糟糕的是，陳鄢在看到跟在她身後的艾諾時，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。
“我有事先走了。”她身體一轉，擡腿就走。
你們盡管打，打完交流情報。
至於她？她先走了。
艾諾瞥見她的動作，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，慵懶沙啞的聲音壓低了：“別做不負責任的主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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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言說, 她從來不拿/槍/指人，她一旦握/槍/就會扣動扳機。
但事實上，她也確實會用這種方式威脅唬人。
“很遺憾, 我也想擁有一條狗，你考慮一下？”她說。
艾諾神色坦然，那雙霧氣般淡灰色的眼睛裏閃過詫異：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”
“情人。”她語氣冷硬地吐出兩個字。
沈越冬簡直是大徹大悟。
她哪裏是反派，她是警察的搬運工。
從劇本系統給她的提示推理：
1.艾諾是臥底警察, 艾諾發現她也是臥底。
2.出於某種考慮, 艾諾不準備向她攤牌自己的身份。
3.艾諾希望維持自己的惡人變態人設, 因此希望她能做他的情人。
4.借此，艾諾既維護了自己的身份，又保護了她這個臥底。
——以上就是艾諾送她戒指的動機。
很周密的計劃, 可惜她不配合。
“主動權只能在我這裏。”她強調道。
艾諾帶著笑意, 漫不經心地審視她, 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。
他嘴角一點點地上揚, 眼尾的紋路也淺淺地勾勒。
她身上沒有殺氣，她是用商談的語氣在和他做交易。
“那你喜歡我嗎？”艾諾註視著她的眼睛, 低沈的煙嗓自帶顆粒的質感, 像在耳邊一樣低語一樣慵懶。
這個距離，倒也確實是耳語。
沈越冬又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出招搞得頭有點疼。
不是在談臥底身份和合作計劃嗎，怎麽談上喜不喜歡了？
“這個不重要。”她不耐煩道。
艾諾擡了擡眉，深邃的眼窩陰影淡了淡：“對我來說很重要。”
這個交易有點不想做了。
反正艾諾只是隱藏劇本的隱藏角色。
對她現階段的目標也……
還是有影響的。
如果她不配合, 欲維持惡棍人設的艾諾會不惜向她痛下殺手，揭露她的一區情報員身份並殺雞儆猴。
配合艾諾, 少一個敵人也好。
沈越冬權衡利弊, 最後決定和艾諾合作。
“喜歡談不上，只是見色起意而已。”她皺著眉, 再一次用上了這個萬金油般的理由。
艾諾微微歪了歪頭，自覺抵緊了那把對準他的槍/口，那雙自帶風情的眼睛睇視著她。
“假的，你說謊。”他微微瞇了瞇眼。
沈越冬服了。
你到底談不談？這個交易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嗎？
交易而已，談什麽真心。
……算了，為了劇情目標，為了回家，她再演演。
“艾諾，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，兩年來說過不到一百句話，你要讓我拿出什麽真心？”她的語氣耐心下來。
“你想說感情培養一下就有了，是嗎？”艾諾說話的時候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。
沈越冬剛想回答，艾諾便伸出手來，摘下棒球帽，露出那頭銀灰色的頭發。
他動作紳士地握過她另一只手，微微低下頭，在她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。
“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個提議。”他說。
傳來溫熱的觸感讓沈越冬身體僵了僵。
不是，你怎麽不再掙紮一下了？
比她年長，地位比她高，她以為艾諾是因為這些才放不下身段。
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。
一路晉升到犯罪組織BOSS的臥底，做狗怎麽會這麽得心應手啊！
她放下/槍，從他手裏抽回手。
“帶我去你家。”艾諾重新扣上棒球帽，將臉上的表情覆在陰影中。
她盡量照顧年長者的自尊心，用禮貌的語氣提醒道：“最好不要用命令句對我說話，艾諾。”
“帶我去你家，好嗎？”艾諾毫無負擔地轉換了語氣，像在玩過家家一樣懶散而聽話。
沈越冬承認，她的腦子進了那麽一點點水。
在一眾看起來不那麽正常的正方警察中，她這個唯一正常的反派快要被帶壞了。
她居然覺得艾諾的提議可行。
表面上是聯邦是s級通緝犯的犯罪組織頭目，實則是資歷頗深的臥底警察——這樣一位渾身疊滿buff的刺兒頭和其他角色放在一起，一定會加速推動劇情。
她真的快把反派劇本當成放置游戲玩了。
再者：大家都是虛情假意，應該不用擔心後院起火。
她心裏的算盤打得叮當響。
“你長得太惹眼，我先帶你去染個頭。”她打定主意。
“到了叫醒我。”
艾諾想了想，似乎是意識到“命令句禁令”，無比自然地改口：“到了叫醒我，可以嗎？”
她點了點頭，內心略微崩潰。
諜中諜中諜這個戲碼，她這輩子是逃不過了。
她首先是個不小心穿越過來的普通人。
她還是個扮演反派的普通人。
她這個扮演反派的普通人現在正扮演普通人。
她作為扮演普通人的反派，是第一區情報員，正經的編制內人員。
她以情報員的身份潛入了犯罪組織扮演小嘍啰。
現在她這個扮演小嘍啰的情報員，扮演情報員的大惡人，要和艾諾互相演戲——同樣扮演大惡人的臥底。
毀滅吧。
為了防止艾諾被人認出來，沈越冬先在他的臉上做了一點細微的改動。
給他化妝的時候，他很配合，閉著眼睛問她：“你還會這個？”
沈越冬沒有回答他，作為最後一個錦上添花的步驟，她在他的眼尾點了一顆痣。
是啊，她還會這個。
這個情報就麻煩你傳遞給其他幾個警察了。
有了這條線索，他們破案會很迅速的。
做完偽裝，她把艾諾帶去理發店，告訴理發師把他的頭發染成黑色。
艾諾披著理發圍布，在鏡子裏看著她，見她的目光向他轉來，他微微笑起來。
她移開視線。
這個懶散隨性的年長上位者，看起來對“狗”這個角色適應良好。
……你們正方確實都很癲狂。
等待的過程中，沈越冬打開劇本系統仔細查看了一遍。
系統沒有主動彈出提示，但在很多細節上都悄悄修改了。
她看到在“人物關系”那一欄，多了一些灰色的標註。
【達成“雛鳥情結”成就，對象：沈隨】
【達成“吊橋效應”成就，對象：葉知】
【達成“心理陰影”成就，對象：陳鄢】
她的心裏閃過一絲恐慌。
這都是什麽？
她怎麽看不懂？
難道這是隱藏劇本的隱藏劇情？
那為什麽不發布任務，而是自動達成了這些成就呢？
她往下拉，看到了這行字。
【達成“惺惺相惜”成就，對象：艾諾】
在系統面板的角落裏，極淡極淡的小字補充註釋著：【所有成就僅形容劇情對象單方面的心理狀態。】
騙人吧。
艾諾什麽時候單方面和她惺惺相惜了？
沈越冬關掉系統面板，看向鏡子裏的艾諾。
他眼尾那顆淡淡的痣讓他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，只是始終掩蓋不了那雙姣好的眼睛凝睇時散發出的疲憊和懶散。
成為了犯罪組織頭目，警方卻依然沒有收網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極有可能是警方認為他已經叛變。
也就是說：被拋棄的臥底。
但是系統提示艾諾的立場依然是“正方”，這是不是意味著，他一直在尋找出路？
艾諾從理發圍布下擡起手，在鏡子裏笑著指了指自己的手指，示意她把之前那個縞瑪瑙戒指戴上。
沈越冬怔了怔。
所以，找到她這個潛入犯罪組織的情報員並和她合作，這就是“惺惺相惜”的來源嗎？
算了，不懂。
她從口袋裏摸出那個縞瑪瑙戒指，遲疑了一下該戴在哪裏，她特意錯開了戴沈隨款戒指的那只手，以免被他摸到。
那個莊重冰冷的黑色戒指環住她的手指。
艾諾在鏡子裏看到她的動作，嘴角輕輕揚起來。
**
帶著新成員回到家，沈越冬剛推開門就覺得大事不妙。
陳鄢坐在沙發上等她，手裏儼然是一個戒指盒子。
她條件反射地把自己的手往身後藏了藏。
不是說後院不會起火的嗎？
她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？
更糟糕的是，陳鄢在看到跟在她身後的艾諾時，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。
“我有事先走了。”她身體一轉，擡腿就走。
你們盡管打，打完交流情報。
至於她？她先走了。
艾諾瞥見她的動作，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，慵懶沙啞的聲音壓低了：“別做不負責任的主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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